《祈今朝》与仙剑六评析

2024 年初，由《仙剑奇侠传六》游戏改编的电视剧《祈今朝》在网络平台播出。个人评价，在当前仙侠剧普遍同质化与低幼化的风气下，该剧算是一部优良作品了。至于有些游戏迷称之为“神作”，倒不必捧杀，或可认为是针对那些无脑跟风黑的抬杠或激愤之言。因为与《祈今朝》同期播出的还有《仙剑四》电视剧，号称两大视频平台打擂。《仙剑四》确实是一部不及格的改编电视剧，而《祈今朝》无端跟着挨骂，却不免有失公允。当然了，新作品要接受观众的批评，也属正常现象。

作为早期仙剑粉，我没有玩过仙剑六原游戏，据说它不是个好游戏，只有剧情值得称道。所以有部高度还原游戏剧情的《祈今朝》问世，意义重大，可满足相当一大部分游戏粉的遗憾。本文也将先从回顾剧情入手，对剧情熟悉或不想被剧透的朋友，可跳过第一节。然后拟专门讨论电视剧改编与神农九泉设定的问题。虽以电视剧为主，但一些讨论也应适于游戏原作。

1 剧情故事疏

1.1 背景往事

从仙六开始引入神农九泉的设定。大意是与神农大神伴生的有九个灵力最为充沛之地，后散落六界各处。此外，各泉眼有配套的钥环，持钥环者是为泉守。因而，九泉设定涉及景、物、人三个方面。

除灵力的通用特征外，九泉各有特殊异能效。在仙六故事中主要讲到雾魂、龙潭、热海、无垢这四泉，后作仙剑七又讲了其他几泉。但那九泉似乎还未及尽叙，仙剑大概就没了。

仙六故事的起因，是一只上古神兽鲲要鹏化。关于鲲鹏的意象与典故，大家熟知是出于《庄子》。简言之，鲲很大，之前沉睡万年，在它背上栖息繁衍了禺族，按谐音理解，算是某种鱼妖一族。然后，鲲醒了，飞起来要变成鹏了，这样环境的剧变，对禺族将是灭顶之灾。这只鲲名柷敔，禺族女王叫聆夜，她之前有冥想秘法可与柷敔沟通，但沉睡的柷敔以为那是梦，直到醒来才知是真实。所以柷敔决定暂缓鹏化以挽救禺族，同时用自身力量救治那些已经误伤的禺族。而聆夜女王牺牲，柷敔元神借聆身体现形，禺族称其为君上，现在所居之地称为天晴之海。

但鲲要鹏化是自然规律，柷敔想延缓鹏化做逆熵就要输入额外能量，同时她要医治禺族也要消耗能量。于是她血缚了九泉之一的雾魂，要通过吸收雾魂的能量来完成拯救禺族的大业。此时雾魂的泉守是衡道众的老大嬴旭危，他发现雾魂的灵力流失过快，这会导致六界失衡，届时六界都有危险。

于是嬴旭危找到柷敔谈判，叫她不要因为救一族而害六界，希望她停止吸取雾魂之力。而嬴旭危给出的条件与办法是去人界扶持一个邪教启元宗，用启元珠吸取人的生命力，然后将启元珠供应给柷敔。启元宗教徒被启元珠吸掉生命力后，就会石化，他们称之为飞升。

所以衡道众是通过牺牲一部分人去满足柷敔救一族的愿望，而避免六界之危。也不好说他们是错的反派。按一般设定，人族最昌盛，人口最多，用人族去换禺族，似乎是可行的交易。待救完禺族，把他们妥善安排到其他地方如回归海里，柷敔就可以安心去鹏化了。这个方案初看起来挺美好。

但问题又来了，启元珠作为替换品有个弊端，它带着人类死亡前的阴暗情绪，柷敔吸食太多启元珠后，也变得阴暗起来了。柷敔本心是善的，她也害怕将来会失控，就与嬴旭危再次达成另一个协议。柷敔用自己的骨血造出一个女儿，交于衡道众抚养或说是人质，让他们在将来若自己果真失控时当作对付自己的武器。在这个故事中，神兽鲲是战力天花板，只有鲲的血脉才能对付自己。

柷敔的这个女儿名叫祈，就是仙剑六的女主。衡道众有四个统领，老三扁络桓在剧中只比祈大一点点，在祈还是个小鲲鱼被带回衡道众时，扁络桓也还是个儿童。所以扁络桓与祈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后来扁络桓也成为了祈的师父。在原游戏中据说扁对祈只有师徒之情，没有明显的男女之情。另一个关键点是扁教祈修炼共鸣之术，要用共鸣之术才能启动祈这个武器（念剑）。也许老大因雾魂之力流失受伤，修炼共鸣之术的重任就在扁络桓身上了。二姐残了一只手，装的机关手，老四到剧末都还是小妹妹。因此老三才最合适与祈修炼共鸣之术。

然后比较烧脑的剧情来了。雾魂的特殊能力是穿越时空，龙潭的异能是交换生命。某一天，衡道众老大遇到从三年后由雾魂穿越回来的老三，老三说三年后的他因为身受重伤无法再与祈共鸣制住失控的柷敔了，他去龙潭交换创造出另一个生命，越今朝，要由他代替自己同祈继续修炼共鸣之术，并为此要把祈带到人间与越今朝一起历练。

于是祈被抹掉了记忆，与凭空创建的越今朝在乌岩村醒来，他们都没有以前的记忆。他们结为兄妹，将他们醒来认识这天当作生日，并且祈也以越为姓。然后走出村踏上寻找身世之旅，这才开启仙六的主线故事。

老大嬴旭危作为雾魂泉守，对穿越这事是深信不疑的，并且要保障由于穿越改变的既定事实。他让扁络桓暗中监视与保护双越，确保他们在历练中能强化共鸣之术，能按计划行事。这算是仙六中前的一条暗线，并且在主角身世揭秘之前，主角认为衡道众是反派，是启元宗的幕后黑手。

1.2 主角团故事

越今朝与祈在历练中，相依为命的兄妹亲情，渐渐转变为生死不渝的爱情。其中还遇到其他几位主角，就是在游戏能加入战队的人物，包含双越共有六位。主角团的每个人物都有丰满的故事线。

首先遇到的是洛昭言，出场时女扮男装，很飒很惊艳。洛昭言还有个孪生兄弟，洛埋名，足不出户，男扮女装，对外称洛小姐，因此洛昭言在江湖上人称洛家主。洛家庄藏着血缚热海的秘密，血缚热海的目的是让洛家庄在西域沙漠获得生命水源，洛埋名正是两百多年前被先祖血祭的灵魂。洛埋名因此灵魂不灭，却也无法离开洛家庄也就是热海之地。也因为血缚的诅咒，洛家双生子注定早夭。内情是洛家每代诞下双生子，洛埋名占据其中一人的身体，并且还需要不断吸取另一人的生命力。

这一代的洛埋名对洛昭言情感复杂，由于昭言的善待，使因长年孤独禁锢而逐渐变态的埋名又有了一丝温情，并且似乎爱上了昭言——虽然他们身体上是兄妹，灵魂上却不算兄妹。埋名虽然作为热海泉守，在热海境内近乎无敌的存在，但他的心愿是要解除血缚，获得自由。在后面的剧情发展中，洛埋名与嬴旭危勾搭上了，洛埋名助嬴旭危设计柷敔，而嬴旭危回报了解除血缚的秘法。

解除热海血缚的方法有两条路，一是用至亲之血，越亲越好，那就是要牺牲昭言了，另一条路是牺牲全族，也可代替血亲。洛埋名直接选择后者，设计屠杀了洛家庄，因为他恨洛家不公，但深爱昭言。但在解缚仪式中，由于昭言等主角团的阻止，洛埋名为不误伤昭言，强行中断仪式，于是结果虽然解缚了，自由了，但只剩三天寿命，且无法再轮回。解缚之后，埋名也不用再吸取昭言的生命力了，也就解了她早夭的诅咒。

洛埋名这人物形象很复杂，与嬴旭危、柷敔一样很难以是非对错而论，相当于中途下线的反派 Boss ，也是后两者的对照。洛埋名与昭言及洛家的爱恨纠葛，也被称为洛家双子线。

双越在随洛昭言回洛家庄时遇到第二位队友，居十方。他的出场有点致敬仙剑一偷看洗澡的经典桥段，偷看对象是禺族真正的少主溯璇（聆夜之女）。溯璇来人界是想找祈的，被十方偷窥自是不快，在她要杀居十方时，主角团把他救下。

居十方是主角团中最像正常人的，他是正武盟机巧堂的堂主，不过这机巧堂只有他一人。他母亲是位机关大师，给他留下的礼物豆包很有意思，平时像个箱子一样背着，在战斗时代身战斗熊。他与溯璇有感情纠葛，溯璇一开始是看不起这样一个有点懦弱胆小的人族少年的，后来有点意思了，但最终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必须兵刃相向。

居十方在前期存在感不足，在剧中前期甚至没有给他操控豆包战斗的场面，本来这是该人物的外在特色，需要在他出场后不久就该表现的。他的燃点时刻是孤身去挑战溯璇，冒死给她注入鲲血（对付柷敔的一步计划），也是他的终点。

另外两个主角团队友，闲卿与明绣，首次在沙漠战蝎子时出场。那是主角团在追查启元宗时，遭遇的一个小头目所召唤的怪物，这场战斗的特效很不错，也就映衬了闲卿与明乡的出场，如仙人之姿的飘逸。

明绣来自与青山，那算是个修仙门派吧，不过目前人口凋零，只剩两人一狗，狗子还是外人。明绣的师父顾寒江，是无垢泉守，闲卿是千年狼妖，是顾寒江的好友。明绣与顾寒江上演师徒恋的戏码，明绣主动，顾寒江克制拒绝，让她下山历练多交朋友，并让闲卿随行照顾。

闲卿爱上了洛昭言，增加人兽恋风格的爱情故事。身为千年狼妖，却随性，善良，动不动就赠出妖力帮助别人。二十年前洛昭言的父亲曾求助于闲卿，闲卿赠送妖力让他救女儿，也就是洛昭言身上有闲卿当年的妖力，这就是缘分。后来有一次闲卿受伤，昭言把妖力还给了他，说是撇清恩情。本来闲卿经常做好事，赠妖力，从没想过回报的，昭言是第一个。

在故事发展与相处中，昭言自然也爱上了闲卿。在开始居十方不知昭言身份时还特担心他的两个朋友在搞基。在洛埋名看来，昭言移情别恋，他自然也是很生气与吃醋的，还一度对他们敲打了一番。不过最终，洛埋名还是为一人而杀一族人，把唯一重要的昭言托付给闲卿。

明绣的成长转折点在顾寒江的牺牲。无垢有预知未来的功能，有一次他预知了正武盟攻打启元宗总坛时折损严重，所以他下山同往攻打正武盟，挽救朋友，然后自己身伤重伤，不治而亡。明绣继承了师父的无垢钥环。后来明绣随主角团穿越回三年前时，忍不住偷偷去看了一眼师父。顾寒江看到明绣继承了自己的钥环，便知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拒绝了三年前明绣的感情流露。他把木槿花给三年后的明绣戴上，因此失信冷落了三年前的明绣。

再后来，在攻打柷敔时，明绣启动无垢预知柷敔的弱点，指示嬴旭危用机关炮重创柷敔。窥探此天机的代价，是双目失明。剧中明绣演员的眼睛最是漂亮，有意的意难平。

1.3 故事结局

随着双越的身世揭晓，该悬疑故事转入后期与结局。

由于主角团的不断打怪升级，终于在一次与衡道众的冲突中祈重伤了扁络桓。这正好印证了他穿越回三年前的预告，自己重伤，无法再与祈共鸣，需要另外找（造）人代替自己执行计划。

而越今朝在衡道众听闻了自己的身世与使命，与衡道众的敌对关系瞬间变成同盟关系。随后扁络桓带主角团从雾魂穿越回三年前，相当于让扁络桓自己杀死了自己，让越今朝自己创造了自己（至少是见证自己被创造）。主角团先去衡道众偷三年前的祈，把他与刚交换创造的越今朝放到乌岩村，完成历史事件闭环。

龙潭的异能就是等价交换，以许愿者的存在为代价，创造出许愿者所许愿的生命。抹除存在，不仅指肉身与精神的消亡，还包括其他人对他的记忆都不复存在，相当于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过。在这之前，顾寒江刚牺牲时，明绣听闻龙潭有复活之功效，所以主角团就来过龙潭。当得知龙潭的代价是存在性交换时，大家劝明绣不要换，而明绣也回忆起师父的话，继承师父遗志更为重要，所以没有换。这段剧情其实就是为后面扁络桓交换存在作伏笔的。

当主角团从雾魂回到正常时间线后，扁络桓的就不存在了。但大家明明之前与衡道众三统领或三哥有深刻关联与羁绊，怎么办呢？这就是龙潭的另一个补充设定了，许愿者不存在了，大家对他的曾经的记忆混乱也会被天轨自动修复。所以大家对扁络桓的记忆与越今朝重合了，连越今朝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三统领。虽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大家还是奔着既定目标去努力，制服柷敔，拯救六界苍生。

此时柷敔由于吸食太多启元珠的阴暗情绪，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对付柷敔有着一套严密计划，包括之前居十方与明绣的牺牲，也是洛埋名的留书指导。当然最后的致使一击还是越今朝的共鸣术，让祈发动念剑。不过也不是杀死柷敔，毕竟也是祈的母亲，只是让柷敔重新陷入沉睡。祈与嬴旭危将柷敔送入了雾魂的时间禁锢中，大约是相当于无期徒刑吧。其实嬴旭危最初的想法也就是要把柷敔关入时间禁锢中，但柷敔不干，正面刚又打不过她，所以只好设计用武力打服她再关起来。禺族效忠君上，不想独自迁回深海，也陪君上一起进入时间禁锢。

而越今朝也由于透支生命力，死了。这还有个说法，因为交换他的扁络桓本身也是重伤在身，生命力不多了，所以越今朝在完成使命（扁络桓的愿望）后也就可以死了。在大事抵定后，嬴旭危与祈先后再去龙潭，请求交换，前者为赎罪，后者为爱情。剧中（以及游戏也是如此）对他们的交换请求作了快速转场处理，所以对具体是怎样的交换操作，可能不是很明朗。但据我理解，是祈交换回越今朝，嬴旭危交换回祈。

于是，大家忘了祈，也忘了嬴旭危。小媛一句二姐突然换成大姐，很有感染张力。越今朝只是死了，并没有交换掉存在性，所以大家还记得越今朝，有可能对祈的记忆也转嫁到新创造的“越今朝”身上。最后重逢的场景，明绣感知了“越今朝”，正是因为她还记得死去的越今朝。但是明绣无法感知到“祈”，虽然剧中在撞倒转世的小“居十方”时只有“越今朝”在附近，但游戏中“祈”与“越今朝”也是在一起的，但是明绣忘了真正祈，也就对新出现的 “祈”无所感知了。

小媛还忘记了三哥，那是因为三哥早就交换出了存在。对三哥的记忆只是临时转嫁给了越今朝，所以之前她会找越今朝继续帮她编草结。但随着越今朝自己也死了，对三哥的记忆就无从依托了，所以也就记不得谁答应了她要帮她编草结了。

说书人只记得居十方及他的三个伙伴，似乎表明不记得祈与越今朝的存在了。不过说书人的说辞与态度可存疑，越今朝本来就凭空交换出来的，没有父母过往，外人记不得他的存在可以理解，只是其他队友应该还记得越今朝。

不过龙潭的特点不是复活，而是按许愿者愿望创建新生命。所以末尾出现的“越今朝”与 “祈”也不是原来的越今朝与祈了，“越今朝”是祈的愿望外化，“祈”是嬴旭危的愿望外化，仅此而已，从活人的角度看，与居十方转世似乎也没太大区别。结尾想表达的是相逢不相识的遗憾，还有救世英雄被遗忘的感慨。

2 剧版改编谈

2.1 还原度最高的仙剑剧

仙剑系列游戏至今已有多部改编为电视剧了，《祈今朝》是还原度最高的一部。

高还原度是个中性词。早期的游戏是非常线性的流程与剧情，而且单一的主视角，因此在改编电视剧时作适当的改编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若改编多了，与原作一对比，不免众口难调。然而仙剑后面几部作品，游戏性越来越差了，也就只有剧情可圈可点，在剧情叙事方式上也融入了一些影视动漫向的技巧。在这种情况下，云游戏玩家多了，而改编电视剧的难度也降低了，似乎可以不假思索照搬还原。

《祈今朝》也正是大致在这个思想指导下对仙剑六作改编的。仅管从本质上讲，它也像一部古偶剧，剧中各种人物 CP ，除了没有正常人类的门当户对，各种非正常的畸恋形态都有涉及，但人物关系并没有改变，原游戏也是这样子的关系。除了扁络桓在剧中增加了对祈的单恋。然后是各个人物的抒情表现比游戏稍微多一些，但问题也不大，也没影响剧情的主线。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的感情之下，也能体现他们的侠义与担当，以及把原作的精彩故事不偏不倚地讲清楚了，大家都是基于不同立场的行为对立，没必要多作强行黑或洗白。

我唯一感到剧中没讲清楚的是衡道众的性质。虽然剧中有大量剧情表现他们四个统领之间的亲情，却竟然没说明衡道众的由来，是什么样的组织，他们是人族吗，是修仙门派吗？其他势力，诸如天晴之清、正武盟、洛家庄，还有与青山，观众都能从剧中理解他们的性质与成份。

2.2 改编的优点

撇开还原度高这个算不算优点不谈，就电视剧本身而言，也是颇多优点的。

比如开头几集节奏非常好。片头背景介绍不是讲神农九泉这种太久远的事，而是更贴近剧情时间的溟主鲲与启元宗的事，这引入了一定的悬疑，也界定了前期的主线，就是追查启元宗，为民除害。

正片开始，是双越过生日抢吃鸡蛋面。有人觉得很尬，大概是尬黑吧。我却觉得这段很好，鸡蛋面（以及过生日）这事物，在后面有多次伏笔与呼应的。这种打闹也体现了双越兄妹关系的融洽。还有，关键的共鸣术也登场亮相。此外，用筷子争抢事物，在以前的武侠剧常有出现，也算是颇有中国特色的元素。所以，筷子比斗结合共鸣术，也概括展示了这部剧的动作戏风格。

然后，主角团其他队友的出场也各有特色，这在前文第一节也有提及。相较之下，也就居十方的出场略显平淡了。但是居十方的造型是最符合原游戏的，比洛昭言还更还原，简直就照着游戏建模塑造的。也许导演也知道居十方小哥在前期没什么存在感，就用最还原的造型来表达诚意。以及他偷看洗澡的出场，也主打一个情怀而已。

凡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妨对比隔壁剧版《仙剑四》，它最具诱惑力的可能只是片头曲了，但片头曲能有多长，一进正戏就萎了，甚至前几集都在原地踏步反复夺剑。而这边《祈今朝》，六位主角集结完毕，已经推进几个地图了，人物鲜明，叙事明快。

再说剧版结尾，相比游戏有个细节小改动。剧版新生的“祈”与“越今朝”没有直接在一起，但是在集市的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时，他们的双鱼玉坠“叮”一声碰一起了，然后他们频频回头，似有所悟，似曾相识，再加上配乐插曲的渲染，算是把双越的感情升华了。虽然在游戏中在一起的不同感应，可能暗示了其他主角团只记得越今朝而不记得祈，但都到故事结尾了，这样烧脑的逻辑推理题就不重要了。

一部剧的开头结尾立住了，基本也就成功大半了。中间有些剧集节奏稍缓，主要是增加了主角团各人物的情感表达，但是也能接受，主线没跑偏，直到越今朝身世揭晓，推至高潮。

2.3 改编的不足

《祈今朝》最大的失误，可能就是与《仙剑四》同期播出，被《仙剑四》拉低了风评。只不过《仙剑四》在正式上映前，谁知道就这水平呢？本来在仙剑系列中，仙四的知名度远比仙六大，认为仙四是仙剑系列巅峰的也大有人在。也许《祈今朝》本意是想蹭《仙剑四》的热度吧，反不想惹一身臊。

网上很多骂《仙剑四》的，也再顺便骂一句《祈今朝》，而且大部分黑点都集中在女主的夹子音，其他人物及剧情方面都几乎找不出有效或精准的槽点。其实夹子音这个也是见仁见智的，像我这般五音不全的，是真听不出来夹在哪儿了。不过女主祈的颜值没有昭言与明绣能打，我是看出来了，女主偏胖。但从另一方面看，游戏与剧中，常有越今朝对祈捏脸的小动作，胖头鱼的圆脸肉嘟嘟的，捏起来应该很舒服。这又要说出隔壁《仙剑四》了，那个四千年美女，美则美矣，但瓜子脸上没几两肉，所以那第一集看天河揉她脸就显得别样猥琐。

再说一些我觉得剧版改编不够好的地方，恰恰是太还原或拘泥于游戏原作了，没能找到更合适的影视化适配方案。

就比如说剧情最精采最震撼的部分，越今朝身世揭密，扁络桓随主角团穿越回三年前完成交换仪式。揭密的过程仍然只是站桩式对话，并且把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交待清楚，主角一行就只是按步就班地完成任务。这分明是游戏的流程啊，“接任务——做任务”的循环。作为电视剧，应该有更适合电视剧表现的技巧才好。

所以，越今朝身世揭密之后，本剧最大的悬疑没有了。嬴旭危对付柷敔的计划也和盘托出，也就相当于把后半部分剧透了，导致后半部分有种任务化的寡淡如水的感觉，剧情本身的质量上来了，但影视化改编技巧反而下降了。然后就只能通过队友祭天大法来制造高潮与泪点了，而这个办法也只是源自游戏。

要打最终 Boss 柷敔，有几个前置任务，所以先做前置任务吧。居十方孤身赴会，要我说是多少有点强行煽情。我分明记得此前有句台词提到，正武盟与禺族已经交手过一场，死伤惨重，只有台词，全无表现。按道理，居十方作为机巧堂堂主，参与这场死伤惨重的战役更合适，也更有成功的把握。而按剧中的表现，那纯粹是赌溯璇也爱居十方了，否则他连靠近禺族少君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白白牺牲了。

随后明绣的牺牲（眼睛），也有可议之处。先摆出代价，再确认执行任务，这也是游戏的风格，就差一点没弹出对话框让她二次确认了。所以这段，纯靠演员的演技与台词功底支撑了，但是那台词，又更像是话剧式的慷慨演讲，却未必是最适合电视剧的。然后我也好奇，嬴危旭有没有预案，如果明绣没去无垢，他还要不要发炮。对于居十方这样个渺小的人类，是可以被算计的。但是明绣，大家都是被钥环认主的泉守，她理论上是可以与嬴旭危、洛埋名平起平坐的，她不该是可以被简单算计的，至少也该叫合谋才更合理。

在此，我有个提案设计。嬴旭危经过多年针对柷敔的研究，他自以为找到了柷敔的弱点，他敢发炮。当然柷敔也不可能乖乖抬炮吧，于是还需越今朝与祈上去牵制柷敔，而柷敔对祈多少还有对祈的留手，所以嬴旭危才能命中。然后打过一炮或两炮之后，发现并没有找到柷敔真正的弱点，也没有造成预期的伤害。这才接入明绣飞去无垢，找外挂，给柷敔致命一击，然后明绣被反噬失明。这样的矛盾更集中，应该更适合影视化的表现。同时也体现了战场的不确定性与意外，不是能严格按照游戏任务表那样一步步来的。似剧中把嬴旭危塑造成算无遗策的操盘手，也不一定好。

其实，主角团围攻反派大 Boss ，是屡试不爽的场面设计，也是对大 Boss 的基本尊重。在剧中，对柷敔的攻击好像是按流水线阶段切割成几段的不连续车轮战，容易让观众误以为最后双越共鸣是能单挑柷敔的。

3 神农九泉论

预告一下，本节不吹神农九泉的创新，而是深入讨论九泉设定的不足，或具体地，九泉设定对仙六剧情展开的影响。

3.1 集体意识篡改陷阱

在仙六涉及的几个泉眼中，龙潭应该是最奇妙最具创新性那个。关于龙潭的功效，传言的误解是起死回生。正确的理解是等价交换，以许愿者之存在，创造其所愿望的生命存在。

这里有几个方面的解读，先说不太重要一点，生命或具体的人是可被创造的，未必是人他妈生的，这在神话中好理解，创世神造人是基本技能。按现代科学技术类比，无性克隆也能实现了。

其次，存在的定义，是个核心概念，它不仅包括的人肉体、灵魂，还有他在这世界上的活动痕迹，也就是其他人对他的记忆。

最后，交换的操作，会消耗请求方也就是许愿者的存在，世上再无此人，也无人记得他。产出方是许愿者的愿望所想的那样的人。相当于，在龙潭，许愿者能以脑电波的形式，快速且精确地提出产品需求，龙潭就能按此需求实现产品，也就是造人，产品符合许愿者所要求的人格特征。

交换存在，这就有点不好理解了，属于非现实的想象。但初看上面的描叙，似乎也把过程讲清楚了。消除存在痕迹，不合唯物论，改用唯心论理解，大家都不记得他了，他也就不存在了。但是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一个原来存在的人，可能会有很多人与他有交集，当他去交换存在时，龙潭真能瞬间把其他人对他的记忆都清理干净吗？

于是对龙潭又有个补充设定，如果交换存在出现记忆漏洞，天轨会自动修复。怎么修复没能再细说，但看故事剧情，最常用的手段是把对原来那个人的记忆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譬如扁络桓交换出越今朝，衡道众的人就认为越今朝是三哥了，他们把对扁络桓的记忆转嫁到越今朝身上了。从这个角度看，龙潭利用天轨修改记忆，实现起来似乎比清除记忆更简单，这又不完全唯心，有一定的唯物论了，因为记忆也可视为一种物质。

龙潭为交换存在补充设定，主要是为了方便讲故事。故事中的一个重要人物突然不存在了，是会出逻辑问题的，所以修改记忆转嫁给另一个人，勉强还能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但以唯心论看，某个人的存在，是由其他人对这个人的共同记忆定义的。如果记忆都修复了，那这个人岂不是也相当于起死回生？这么高大上的设定，转一圈落到实地后，却还是朴素的起死回生？

想起码农界有个俗语说，如果有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跑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完全可以当作鸭子来调用，那它就是只鸭子。类似地，扁络桓交换出越今朝，他长得像三哥，大家叫他三哥，也把他当三哥来使唤（期待），让他去与祈共鸣杀柷敔，甚至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三统领，理所应当承担该使命，那么，他就是衡道众三统领，至于是叫越今朝还是扁络桓，名字而已，反而不太重要了。

也许关键还在于那个不可捉摸的天轨（天道）到底是怎么修复集体记忆的。是未定义随机的，还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对于讲故事（文学创作）来说，更可怕的是如果存在着这么一种机制，可以篡改集体意志，那将会使故事中人物的一切行为活动都变得没有意义，所谓与天命抗争或者三生三世的爱情，都只能沦为笑柄。

救世英雄被世人遗忘，是一种彻底的悲哀。英雄的行为驱动可以是大公无私，但不应该被集体忘记，因为这可以激励后人继续砥砺前行。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文明自诩的不间断传承！而仙六所讲的这个故事，恰恰是从底层撼动了传承，造成了传承危机。所以细思极恐，前途黯淡啊。

3.2 穿越时空因果陷阱

雾魂的主要功效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穿越的设定虽然已经不新鲜了，在许多文学作中都有应用，但其中的逻辑问题一直没有很好解决。结合仙六的剧情，下文从两个方面讨论。

第一、仙六若单就雾魂穿越，问题并不大，与其他含穿越元素的故事大体仍在同一个量级。但结合龙潭设定的级联效应，就让逻辑混乱度剧增（俗称烧脑）。

先看穿越设定的基本逻辑问题，就是所谓的“外祖母悖论”，即穿越到过去把自己的外婆杀了阻止自己出生会怎样。解决这个悖论也有几种办法，一是平行时空理论，按软件虚拟的理解，类似“写时复制”。如果你穿越过去，对过去造成了干扰或影响，如杀了自己的外婆，则出现平行时空，一个时空有你，另一个时空没有你。不过在文学创作讲故事领域，似乎较少套用平行时空理论，它既不能让故事逻辑更简单清晰，也不能让故事情节更精彩，因为时空分叉，互不影响，那就消解了人物故事的矛盾冲突。

另一种方法是观察者理论。即穿越过去，你能看到外婆，外婆看不到你，你也不能接触到外婆，自然也就杀不了外婆，消除悖论。这就相当于真实的梦境表现，在故事中可为穿越者提供史实背景，阐叙一些事件起因。按现实现理解，可认为是乘坐超光速机器，捕获了过去事物发出的光因而成像。

还有一种叫宿命论。在故事中请求穿越之前，会有智者警告你不能杀死自己的外婆。或者泛化地告知不能改变历史，或者稍微放宽些，特许你回去做某件事，但不能做此事之外的其他事。这就全靠穿越者自律了。但事实上，如果你狠下心要去杀外婆，也会有其他意外事件阻止你最终无法达成目的。严格地说，宿命论最不科学，但在讲故事中是最好用的，因为它既展开了矛盾，又收回了逻辑。

在仙六中，有个关键情节，若用最糙的话讲，就是扁络桓穿越回三年前杀死了自己。这比外祖母悖论还严重，更直接了当。那仙六是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的呢？推出龙潭辟谣：他没有杀死自己，他只是交换了存在。

这份辟谣声明很官方，实则偷换概念，不仅没有解决悖论，反而引入了更多的迷团。这就好比典型的撒了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天轨修复记忆之于交换存在亦是如此。

第二、仙六故事的具体情节，依赖雾魂穿越及其他九泉设定太严重，耦合度过深，不免存在多做多错的问题。

我们讲一个故事的起承转合，若涉及穿越设定背景，最适合用在开头的起兴，或结尾的升华。但故事中途慎用穿越，因为要额外费心去消除逻辑悖论，即使真要使用，也避免在关键情节上使用。背景设定，适合蜻蜓点水般提及，不宜浓墨重彩地铺陈。这样，在读者（观众）与作者之间建立一种默契，你不说多，我就不多深究。

举一些例子。有部电视剧（也是改编小说）叫《步步惊心》的，开头女主穿越到清朝，结尾穿越回现代，中间主体部分就讲了一个“好男人都爱上我”的故事，没毛病。而且这个手法自古有之，在穿越时空理论出现之前就有类似的。就如很现实主义的古典小说《红楼梦》，在开头结尾部分也有非现实的神神道道的“封建迷信”情节点或背景设定，但这完全不影响故事主体发挥啊，一般读者都容易抓重点，知道该怎么看。

现在网文，也流行在开头涉及穿越（或重生）。这有个好处，是提供了一个简化的叙事视角。比如要描写古代一个事物，它叫什么，像什么，很难写，读者也难懂。但以穿越者的身份，只要提一下它类似现代的什么东西，大家都明白了，降低了读写门槛。于是在故事主体部分，完全可以忽略穿越的设定，只当一种叙事风格，或主角的隐藏金手指，只要除此之外的主线情节逻辑能自洽就可以了。

当年仙一游戏，在中途有段穿越回十年前的情节，那主要是为了解决游戏需要保持主视角与线性化叙事与非线性情节展开的矛盾。当年的游戏，且不论是技术原因还是风格理念原因，是完全线性的，只能操作主角李逍遥，没有大地图，推过的地图不能往回走。所以当故事发展到需要补充十年前的情节怎么办？于是加入穿越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设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还算新潮。所以在仙一这里，穿越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甚至是剧情之外的手段。至于穿越悖论的解决，基本暗合观察者理论，只是由于游戏体裁的原因，还需要操作主角去打怪。假设改编电视剧（平行时空吧不考虑唐人的魔改），不使用穿越也成立，就说倒叙，那些事是李逍遥他爸做的也合乎逻辑。甚至于在游戏（及电视剧）完全删去这段，只简写，在对话中交待往事，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它不是很关键，删改后前后接起来也是通顺的逻辑，不影响故事主旨。

与仙剑一同时代有部港剧，《我与僵尸有个约会》（第一部），在中途也嵌入了一段穿越回六十年试图阻止自己变成僵尸的命运。那里采用的是宿命论解决悖论，经过一番折腾，并没有改变命运（不过有个小细节不致太悲观，避免了情伤好友）。这段穿越戏很精彩，却不是很关键，删了它也容易将前后接起来。并且这部剧不需将穿越当新奇卖点，全剧比穿越更脑洞大开的情节单元都有。

然后我们再来审视仙六中途穿越这段戏，它很关键，无法简单删除它而不影响剧情逻辑与主旨，如果删掉它，仙六的故事就不成立，整个剧情框架得推倒重来。这就是背景设定侵入具体主线剧情太深，耦合太强的意思。正因为强耦合，太关键，就对其中的逻辑合理提出更高的要求。只可惜，由于设定井喷，龙潭的加入，非但没有解决穿越悖论，反而使问题更复杂了。不过仙六剧《祈今朝》在穿越戏中加了个明绣的木槿花支线却很不错，但这只算个小彩蛋，正如仙一游戏李逍遥用木剑换水灵珠一样，在穿越戏中占比很小，也不影响主线。

设定之所以是设定，正因为它是非现实的，不合理的，注定会有或多或少的逻辑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恰当地淡化它的重要性，引导读者观众忽视它的不合理性。创新有风险，主设定加辅设定补丁的套娃，还可能让逻辑问题越来越复杂。

因此仙六剧情上并没有很好地解决穿越悖论。仅管有有些人盛赞仙六完成了逻辑闭环，但那只是从作者所想那个的角度与深度去理解才行，但凡从另一个角度，或者多思考一层或少思考一层，都可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它的逻辑强度与剧情重要程度不匹配。

为什么着重讲穿越设定呢，因为它可能影响因果律，与其他超现实能力有着本质区别。而且超能力有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很好解决，平衡投放就行。比如正派有武功内力，反派也可以有武功内力，反派练成妖法魔法，正派也能练仙术法术，正所谓你有科学，我有神功，东方不败与西方不败都可以打个有来有回。但穿越设定不能这么简单搞，如果说我穿越过去杀你老母，你也穿越过去杀我老母，嗯，这不会让故事更平衡，只会让故事更混乱。

我目前只见过一个作品涉及对立两方势力穿越过去改变命运并且成功的，那就是轩辕剑四外传《苍之涛》，难怪有不少玩家认为《苍之涛》才是轩辕剑系列巅峰，《天之痕》不过是仙剑化的作品。不过《苍之涛》也取巧，穿越设定也只着重放在开头结尾，否则也很难解决穿越悖论。

仙六剧情与穿越及其他九泉设定纠缠太深，还有另一个原因。九泉是场景，而场景是发生故事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讲，场景是主体，故事是客体。这就导致九泉设定容易深入影响主线剧情。反观轩辕剑系列十神器，以及仙剑系统前几部的五灵珠，它们只是个道具，它们就不会反客为主，不会入侵主线剧情。当然了，五灵珠设定的简陋在于同质化，相互之间的区分度不高。考虑到九泉有配套的钥环，电视剧改编或许可以淡化九泉的场景属性而强化钥环道具的作用。但游戏可能无法作此妥协，因为游戏场景也是重要卖点，游戏也不该只有剧情。

另外，设定可支持的复杂度与作品体裁及题材也有关系。像影视剧以直观见长，设定应该简单点，而小说与游戏，或可复杂些，因为有额外描写空间来详细解释。然而不管如何，类似仙六雾魂与龙潭的设定，那复杂度是超纲了，也许适合于科幻剧，严肃探讨有关时间、生命、意识等既常见又复杂的话题，却不是一部古偶仙侠剧所能承受之重。

3.3 新式牺牲感动陷阱

现在，暂且不管九泉设计的原由，只看它们在仙六故事中引起的后果。龙潭，创造了一个新概念的牺牲——祭献存在。

说到牺牲，多数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肉体死亡，物理消灭。在神话仙侠故事中，肉身死亡的份量好像不够，因为有灵魂的存在，可以转世投胎。但绝不能简单否定这种牺牲精神啊，毕竟转世投胎后，前尘往事尽消，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了。所以，转世投胎之设定，无非是给活人的慰籍，可认为属于浪漫主义笔法。因此，但凡故事中主要人物的死亡，不管是否涉及神话，灵魂到底有没有，那都是大事。

比肉体死亡更残酷的是魂飞魄散，或打入十八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们不妨称这是从第一级牺牲升级到第二级牺牲。举例古剑一游戏，中途没有牺牲队友，只是在最后大叔陪葬，肉体死亡，是为第一级牺牲，男主变成荒魂，相当于第二级牺牲，女主余生，在试图给男主收魂。

然后仙六说，以前各位的牺牲，都是辣鸡。它要加猛料，将牺牲的概念再升一级，不但肉体没有了，灵魂没有了，而且所有存在记忆都没有了。你就说惊喜不惊喜，感动不感动吧。

仙剑系列，有个不值得称道的传统，常被人诟病，就是喜欢通过死女主来煽情。一部两部这样尚可，三部四部还这样就审美疲劳了。到了仙六，可能是黔驴技穷了，不知该如何设计花式死亡了，就别出心裁地设计死亡概念了。用夸张的手法，给死亡增加代价，提升至另一个维度。因此，对于懒得动脑的观众，建议不必理解龙潭设定的意义，只要记住，龙潭，提供了世界上最伟大、最极致的牺牲服务。

仙六除了保留牺牲女主的传统，还着重渲染了其他一些队友与非队友的牺牲。更惊诧的是，剧中出现的九泉，都与牺牲的情节有关。龙潭就不必说了，衡道众在龙潭的牺牲，是戏眼，另外女主祈也享有此殊荣。热海，两百年前为一族牺牲一人，两百年后为一人牺牲一族人。无垢，牺牲了明绣的双眼，此外她师父的牺牲也与无垢脱不了关系。雾魂，除了放大三哥的牺牲精神，还牺牲了效忠柷敔的禺族一族的自由。

这其中，只有对明绣最仁慈。而禺族相当于无期徒刑的代价，可能比洛家庄一族人的代价还高，毕竟洛家人应该还能转世吧。在这些九泉的牺牲，还有个共性，除了洛家庄是被屠杀的，其他的都是主动牺牲。但是在热海事件，洛埋名也是主动牺牲的，为了昭言。而闲卿与居十方，作为男性队友，都还没资格分配到九泉去牺牲。闲卿素来有求必应，借人妖力，也是无私奉献的真汉子。

所以，仙六的九泉，主旋律讲究牺牲。且不管这设定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禁让人怀疑仙六剧情创作的指导思想了，尽管表面上锐意创新，但骨子里竟还是堆砌牺牲的套路。主角团六人组的配置，其实与古剑一类似，但对比之下，古剑一就没那么多刻意的牺牲，主动牺牲的也就大叔一人，且与其他被动牺牲的牺牲逻辑都更为自然。

顺便提一下，仙剑七涉及的其他九泉，倒没有直接与牺牲挂钩。但是，仙剑也到此为止了。神农九泉，试图力挽狂澜，重塑仙剑世界观，奈何空有野心，无力回天。

4 结语

本文概述了仙剑六的精彩故事，对高度还原的电视剧《祈今朝》改编给予较高的正面评价，同时也讨论了改编的一些不足之处。最后，还分析了神农九泉设定在仙六故事中体现出来的内在缺陷。由此指出，即使在仙剑最引以为傲的剧情设计部分，也在表面的繁华之下，难掩颓势。

参考资料

腾讯视频。知乎、B 站网友评论。未参考豆瓣评论。